沉寂的铁门,修长的竹竿,瓦蓝蓝的天空下,映出童年意外的趣。
地面上的生物大都向往着天空,唯有我家的鸡,虽是生着令人羡慕的翅膀,却终日笼中打转。我看着心急,灵光一闪,一只公鸡抱上了房。
那日,地里收玉米,大家都在烈日下奔忙着。唯有我“游手好闲”,四处搞破坏:铁门穿上了“彩衣”,砖墙遭受了“炮击”,黄狗被我牵着训练“飞鸡”。本打算让鸡从二楼一跃而下,去撞它的死敌——狗的头,这样一来,狗会咬鸡,鸡自然为了求生就会直上云霄。一切准备就绪,我看那鸡左右转圈,翅膀一张一合,爪子用力挠着房顶,尖锐的喙将房瓦间的草啄起。再看那狗热切地望着我们,尾巴欢快地摇动,犬吠一声,催促着我开始行动。我心一横,手一推,“鸡毛”飞上了天,公鸡用力鼓动翅膀,稍有起色。正当我要振臂高呼时,“叮”的一声脆响,让万籁俱寂,让我猝不及防。
这意外,来的突然。
事情逃离剧本,公鸡不偏不倚,立在了打开的半扇铁门上,左摇右摆,急促地发出尖利的惨叫,引得一群母鸡出窝围观。我本来抱着极大热情迎接成功,却被这铁门半扇打得天旋地转。我“飞”下房檐,顺着香椿树到了地面。幸而家中有一竹竿,便急中生智,举起五米长竿颤颤巍巍,活像一个大马猴。竹竿慢慢接近铁门了,公鸡尾部羽毛却一抖一抖,“哗”一声,晾晒的白衣服被绿色的稠物做了“涂鸦”。我浑身一颤,没想到这鸡还有武器,更没想到会对我使用。终于,我还是成功“接鸡”,但我却没办法让它落地,只好向大门口退去。恰好爷爷回来提水,我先是一怔,然后便将竹竿塞入爷爷手中,扯下白衣服,飞跃入卫生间,用力刷洗着痕迹。直到爷爷拉着我坐下,这才告一段落。
当时撒的谎已经忘记,只记得洗了全家人的衣服,这么惨痛的代价,也是个不小的意外了。然而我的心里分明还是充满着激动,那是很多年都没有再遇到的乐趣。
又是“叮”的一声,抬头,是弟弟的飞机模型架在了铁门上,此“机”虽没有我童年时的“鸡”生动有趣。可弟弟却如那年的我一般激动雀跃。原来不管岁月如何流转,世事如何变迁,这情理之中的生活,都舍不下这意料之外的乐趣。
童年意外之趣,在写意中,在现实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