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浅的阳光透过隐隐沾黄的玻璃照到老旧的书桌上，书桌上那一朵赤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红晕。
午后，外婆坐在枯藤椅上，手指灵活地在一张红纸上一翻一折，阳光映在外婆瞳孔中，混浊的目光散发柔和光泽，她专注地注看着手中的动作，仿佛一切都是安静的。
我看着外婆，目光却又忍不住瞟向窗外嬉戏的小鸟。“你要一起做一朵纸花吗?”外婆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，我这才发觉，外婆早早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。“好啊。”我如是答道，摸来一张红纸，放在手中。
对于折纸，我是自信的，不过就是一翻一折，或是反复叠上去，这都是简单的，外婆的声音徐徐地响起，房间是安静的，这样的岁月安宁，又有些悠然。
我早已对此听得厌烦，为什么那么慢呢?我一直不停地想问外婆要一个迫切的答案，即使在我开始折纸时，眼里的余光时不时瞥向窗外那壮美秀丽的山川河流，它们是那么美啊!怎么也看不够，那叮咚的泉水声，活泼的鸟鸣声，树叶的沙沙声，没有一处不吸引着我，牵动着我。
我乱折了一通纸，这才发现纸早已破败，充满折痕、凌乱不堪，我看向外婆，发现外婆也在看着我，那失望的目光比我以往受到的所有打击都要沉重些许，就好似秋风扫落叶卷起了阵阵狂风，又好似大海呼啸奔涌，即将覆灭一切，如深渊席卷，如天地迸裂，仅仅一个眼神，是啊，仅仅一个眼神。
一切无言，所有话语尽在那无声的沉寂中，我难过得心中似压了巨石，一切都沉沉的，安静的。外婆摸了摸我的手，她的眼神依旧那么和，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。
浅浅的阳光透过泛黄的玻璃，好似充斥了些许冷意。
外婆将她折好的赤色花朵交到了我的手上，安静，详和。
一切回暖，却让我鼻间一酸。是啊，做任何事都要专注，怎么能分了那心绪?
暖意的日光依旧照在那红纸花上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