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落时分,花残叶落,打散一地馨芬,香飘十里,暖人心。
家处深巷,逢春夏,时常有一位卖花的女子经过,此时景象,并不如陆放翁所言:“小楼一夜听风雨,深巷明朝卖杏花。”恰恰相反,那女子头戴一条碎花头巾,拖着一辆小车在我看来并不是那么娇艳的花,红的,黄的,蓝的。星星点点的,竟是些不知名的小花,也算不上是多文雅了。
犹记去年盛夏,天气闷热,她也如期而至。“卖花嘞-----”她的喊声划破了巷内的宁静,脆生生的声音将夏天点亮,同时,也引起一阵蝉的聒噪。我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烦闷:大中午的还卖花么,怎不怕扰了午睡的人?
她似乎没有顾及到这些,吆喝声仍一声未平,一波又起。
正烦着,天上忽然落下几滴雨点-----下雨了。本以为,她会就此停下,殊不知她又叫了几声什么,喊声随风飘散。我以为她依旧在卖她的花,皱了皱眉头起身正欲发作,定神细听,不经错愕。
“收衣服嘞----”
她的喊声就如这夏风一般回荡在空中,充斥了这巷中每一个角落,送到了每一个人家的窗口。我探身望见几双手急急忙忙的伸出窗口,那几件衣服便也随之而去。
我往下望,巷中只留下了那辆三轮车和一小把格子伞,浅浅的红,缕缕的粉,点点的白,似是一幅水墨画,在水汽中氤氲开去。雨落在那丛不知名的小花上。花香被打散了,愈来愈浓。似风,似纱,似月光,似她善意的提醒,若隐若现,丝丝浮动,丛花被雨冲刷去了尘土,变得更是娇艳欲滴,那位卖花的女子为人着想的善意,也应当就像这花香,滋润了这条小巷罢。
雨停了格子伞又变成了碎花头巾于一声清亮的“天晴嘞---”,如雨后天晴的第一缕阳光般照亮了我的心。
花香在我的鼻尖萦绕,经久不散。
又是丛花飘香时,声升清脆洗涤我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