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早,走在街上,看见好多人一手拿着蒿草,菖蒲和一些不知名的草药,一手提着粽子,李子,行色匆匆却面带微笑,我才知道端午节来了。
小时候也要过端午节的。那时一大早,爸妈都会到山上去采摘蒿草和一些草药,但是我们村没有菖蒲,他们呢就会到很远的地方去弄,实在没法就只能够到街上去买。
那时的菖蒲不值钱,一毛钱就可以买一大捆。那个年代的父母一般是不会买的,不是钱的问题,好像是这些田里的东西自己就该有,求助于别人,哪怕是给了钱,心里也不舒坦,面子上过不去。
菖蒲和蒿草都会放在门槛的顶端,还在墙缝里。大概最喜欢这些东西的是麻雀,偶尔也会有燕子。他们喜欢在挂有这些草药的地方做窝。可能这些药草对他们以及他们的孩子的身体有用。我也很喜欢,因为我经常可以在这些地方捞到鸟蛋,甚至高兴了,可以弄几只小麻雀来解闷。我还很喜欢菖蒲的那种淡淡的紫姜花的味道。
端午节那天,李子是必须吃的,据说吃了李子一年都不会长疮。在我心里,这点是一点都不灵的,因为每年的那一天我就会以“为了不生疮为理由”大吃特吃李子,有时几乎吃得拉肚子,结果夏天额头,鼻尖上的痱子照长不误。如果真灵的话,那么痱子就一定不是疮。
那时还不流行吃粽子,会吃肉,会被强迫着喝一小口雄黄酒,脸上还必须涂上混有高粱酒的雄黄。那酒精味太浓,弄得脸上痒痒的,好像马上就会生很多疮。曾经听过也看过《白蛇传》,所以一段时间我是特别相信雄黄真的能够让蛇害怕,只要我喝了雄黄酒,涂了雄黄一年都会平安无事。
那一次,大约9岁的模样吧,掏鸟窝却掏到一条6~7斤的蛇,幸好蛇没有毒,伤口几天就好了。不过从此以后我是再也不相信雄黄酒能PK蛇。所以从那以后,端午节就是挨揍我也没有喝过难闻的雄黄酒了。全家人估计也只有老爸最高兴了,他有了堂而皇之的理由喝酒了,也不被妈妈唠叨。
等稍微长大了一点,慢慢地知道端午节时那年结婚的女人会带着老公回娘家,娘家会送给女婿很多东西,其中伞是必需的,估计传承着《白蛇传》许仙和白素贞的姻缘。
昨晚我问女儿“这个端午节需要我为她做些什么?”。她毫不犹豫地回答“你能够为我做些什么呢?明天我考五科,上午语文,下午数学,晚上理综。午饭,晚饭都在学校吃,你就是做一顿丰富的晚餐,晚上10:30回家我也应经没了胃口。”从心里我是真的想为她做点什么,一转眼她个头都比我高了,一转眼就是高三了。
“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。你看你外公外婆,在我小的时候,端午节的时候还能够弄雄黄酒什么的。”
“打住,妈咪,在我的端午节里,只要你不像奶奶逼迫我洗什么蒿草,菖蒲熬的药水澡,不让我吃我不喜欢吃的粽子,不让我喝什么雄黄酒我就很感激;如果你能够保佑我今天的考试大满贯我就会爱你一万年。”
“既然端午节是个法定的节日,你们这些年轻人总得学点什么吧?”
“你说屈原大人的事迹?我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。说穿了他就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主.....”
“打住,等你做了母亲,你怎么给你的孩子交代,过个节还不如一个6,7岁的小孩有激情!”
“小孩?就是外面叫卖”雄黄,雄黄的那个小孩?你不觉得这个小孩的叫卖中少了最关键的东西——价格。应该是“雄黄,雄黄,五毛一包”
看着女儿圆鼓鼓的大眼睛,我忽然觉得传统端午节和现代端午节还真的无法真诚对白,我彻底无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