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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吹过心田,将心灵的尘埃拂去

发表时间:2022-06-23 09:49:10  

第一次知道《尘埃落定》是通过电视剧,我被其演员富有藏族文化特色的装束所吸引,而后被跌宕起伏的生动故事所折服。后来念念不忘的一定要看原著。《尘埃落定》的作者阿来,是地地道道的藏族作家。《尘埃落定》曾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。

当罂粟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旺盛生长时,没有人传授,失传已久的古老童谣在天真无知的小奴隶们口中复活,有花纹的毒蛇遍布田野,大地摇晃,小说没有直接描写鸦片带来的血淋淋的灾难;而是通过环境的变化,古怪事件的发生来控诉种植罂粟的罪恶。活佛劝诫过土司,但活佛失败了。(喇嘛和活佛是这片土地上的宗教信仰人物,他们担起治病、驱邪、祈福、占卜等责任,喇嘛有时在重大场合还要进行鼓乐和神舞表演,他们相互存在,相互制约。)

红艳艳的罂粟花血一样腥红,刺激着人的脑神经,诱发麦其土司一系列疯狂荒唐的行为,以致为麦其家埋下祸患的种子,贪婪的人性欲望此时已经超越了信仰的力量。

麦其土司通过这使人意乱情迷的东西暴富后,也拥有了精良的现代武器装备,训练了一支貔貅般的现代化卫队。

各大土司纷纷前来取宝——罂粟种子。毫无疑问,最后都是无功而返。汪波土司直接派人来偷,偷盗者被杀,人头被送还汪波土司,汪波土司“锲而不舍”再派人,来者再被杀,人头再次被送还。你说汪波土司是二愣子?不,不久后,三棵罂粟花从三个人腐烂的人头的耳朵里探了出来。是的,老奸巨滑的汪波土司从死人头颅里得到罂粟种子,并用耳朵开花的方式来纪念他的英雄。

膨胀的欲望使人昏聩,罂粟的无节制种植,直接导致了其他土司粮食短缺。只有麦其土司全部改种粮食,因此此时兵壮粮丰。

动荡不安的饥荒岁月里,我们的主人公,麦其家二少爷,竟缔造了一个时代的神话——他以粮食为诱耳,让难民人心归顺,扩大麦其家的领地,同时在此地建起了交易市场,让粮食和其他货物在这里得到自由流通,后来这里发展成为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第一个边境市场。

他赚得衣钵满满,财富完胜其土司父亲,还抱得美人归,妥妥的人生赢家。但讽刺的是,他是人们眼中的傻子。是主人公天生就与众不同,高瞻远瞩吗?

最先提出这份见解的,其实是去过英国、印度、汉人领地的土司弟弟——二少爷的叔叔。他说:“边境上建立市场是再好没有的想法”,还有“东边的土司们嘛,自然要归顺汉人的国家……”麦其土司听后风淡云轻,傻侄子却记下了。不能说麦其土司没有洞察到时势的变化,我觉得更多的是,他不愿去改变,更愿偏安一隅,称霸一方。

小说以疯疯癫癫的傻子的视角去看世界,方式独特,这种方法,让我想起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《生死疲劳》,以一个地主六世轮回为畜用动物的视角去看世事变迁,他们在叙事手法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

小说中,傻子借一件紫衣获得力量,那件紫衣是死人穿过的,这有点人,傻子直接发展成了一个疯子形象,这里艺术化了的人物有了偏激孤独的性格,给人直通鬼神的阴郁之感,为后来接踵而至的悲剧渲染凄楚的气氛,同时,死人的紫衣披在活人身上,也是最惊心动魄的,这让主人公的孤独的自白,怪异的行为,都直击人心,拷问灵魂。

傻主人公人傻,所以在面对妻子背叛再背叛后,他选择原谅,他与塔娜的爱情故事也是两个思想的碰撞、磨合。塔娜的放纵与任性让人恨得咬牙切齿,而主人公最后竟都包容了,谁能不说他傻呢?而他的包容真的只是因为爱情吗?

站在时代交替的路口,人们总会面临各种各样的选择,比如黄师爷原是特派员,落魄后投奔傻主人公,最终还是选择支持白色汉人,银匠想要一个自由人身份最后选择了红色汉人。一个选择便是一辈子的道路。站在时代交替的路口,人们会面临新事物的冲击,正如小说中说的“凡是有东西腐烂的地方都会有新的东西生长,”无论是好的,还是坏的,这片土地都一一接收,比如照相机、望远镜、钢笔、银号、新教,比如罂粟,塔娜吃的红色药丸——这可能是导致塔娜不生育的根本原因,再比如可怕隐晦的疾病。小说对社会这些毒瘤一样的痼疾赤裸裸地揭露,毫不避讳,给人以咀嚼不尽的思考,让人们在万紫千红的社会中学会与时俱进,同时又警醒人们及时去除糟粕,砥砺前行。

小说中,总是力求别开生面,作者用“没有舌头的人说话了”这样的奇迹,侧面预示了二少爷创下的伟业具有划时代的意义,给人民带来福音。描写行刑人纷繁独特的可怖刑具给人们造成心惊胆寒的畏惧心理,烘托出封建制度一直以来给宵小百姓带来的迫害之深。此外,小说除主人公以外,配角人物形象也是很丰满活泼的。譬如,传播新教失败的见多识广的翁波意西,崇洋媚外,处处英国夫人派头的主人公的姐姐。身份卑微却美丽坚韧的侍女卓玛,果敢的索郎泽郎,忠诚腼腆的小行刑人尔依,等等小说中的人物涉及到了各行各业,所以人们称《尘埃落定》是史诗性巨著,是一点不为过的。从中我们可以窥见了当时社会各层人们的生活处境。或为理想或为生存,或为爱或为恨而奔波劳碌。

《尘埃落定》除了故事曲折,语言优美练达,人物构思巧妙,其中的许多藏族文化元素也是让人好奇喜欢的。

先说官寨,小说中官寨的原型地——卓克基土司官寨,现被辟为一处展示藏区土司制度的民宿博物馆。

再说吃食,也是绝美的藏族风味。

“我们这里整只羊刚下锅里,茶水刚刚飘也香味,油锅里刚刚起出各种耳朵形状的面食……听那些耳朵还吱吱叫唤呢?”

还有藏族人的朝圣文化,小说中,描写了奶妈德钦莫措,毕生唯一的心愿便是朝圣,老者徐徐而行,三步一叩,一去便是一年多,人们都以为她会死在半路,而她仍义无反顾的出发,不带一分钱,其心之诚,其志之坚,可见一斑,奶妈德钦莫措的朝圣之路是藏族人朝圣文化的缩影。

总而言之,《尘埃落定》如一场风吹过心田,将心灵的尘埃吹落,在良久的思考过后,还你一个清新无尘的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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